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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女普通,甚至第二天就记不住她的长相,以他元婴后期的修为,没看出任何蹊跷。
时盏适时流露出慌张的神色,“奴婢还未成亲……更、更不会生出一条蛇……”
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。
“娘亲,你为什么不理青青?你是不是不要我了?也不要爹爹了?”青青扒着她衣裳不愿松开,时盏听着它哭,心底亦是难受。
青青在她最孤单的时候给予陪伴,可她不能和它相认。
她的每一步都不知道能否看到明天,跟着游氏少主,比跟着她稳当幸福。
游月明视线如刀,时盏心虚,不敢久留。
何竞游月明修为都不如她,她干脆放出一丝无害法力,钻入何竞鼻腔。
何竞突然觉得鼻里凉飕飕的,他歪了歪嘴,翕动鼻孔,还是没忍住痒意,朝着游月明疯狂“阿嚏阿嚏”。
唾沫星子乱溅,游月明吓得连连后退,一手掐着净尘诀,一手用折扇挡脸,怒道:“表叔!你干什么?”
“我、我先带她走了。”
何竞吸了吸鼻子,屈指弹飞青青,扯过时盏灰溜溜跑掉。
青青被他弹到墙角摔了个屁股蹲儿,它看着远去的娘亲,坐在地上“哇”的一声大哭起来。
时盏走出好远,还听见青青若有似无的哭声。
呜呜咽咽,摧心摧肝。
她不禁回忆起和青青一起共患难的岁月。
在青剑宗狭窄阴暗的洞府,她满心仇怨,只想搞垮林菀和沈枭,发狠修炼,对青青并没有很上心。小家伙每次捕猎回来,都看见她在盘膝打坐,虽然不高兴,却还是乖乖在她脚边蜷成一团,小声地打呼噜。
多亏它威胁了八神洞洞主交出留影石,否则灵果宴上,怎能让林菀沈枭一败涂地?
她让它待在青剑宗的后山,承诺等事情了结就接它回来。
谁能想到世事多变,这一等,它就再也没等到她?
所以,是她食言了.........
时盏心头发酸。
何竞走在前面,还在安慰解释:“你千万别靠近那边。少主洁癖严重,你带一粒沙尘进去,他都会大发雷霆。至于他的灵兽青青,哎呀,脑瓜子不灵活,学堂里年年考试倒数第一,估计这几年想它娘想魔怔了,看到你就认错人……”
时盏忍不住想知道青青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。
思绪上来,便控制不住。
待何竞一走,她立刻用法宝隐匿身形,原路返回。
经过那道垂花门,往里七拐八绕,看到一座三进大院。院名“明月”,台阶上打扫的一尘不染,院子里光秃秃的没种树花草,看不见土壤。
时盏当即便确定这就是她要找的地方。
院外无禁制,估计没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潜入游氏少主的宅院。
时盏摸进去后,不敢用神识,怕被高手发现窥视,只能一间间找过去。
待走到最里的小院,隐约听见旁边书房传来青青抽噎的声音,她心头一紧,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外,从窗缝里看去。
游月明的书房宽敞雅致。
青青坐在椅子上哭,游月明背朝她负手而立。
“下次再乱认娘,休怪我生气。”
青青擦泪,鼻涕泡直冒,“爹爹,我没有乱认,她就是娘亲,她身上有娘亲的味道。”
游月明沉下脸呵斥:“你娘什么味道我不知道?我记了她十年,焉有认错的道理。”
他天生对气味敏感,刚才那个杂役普普通通,什么凸出的地方都没有。
一大一小说着话,窗外的时盏却陷入怔忪。
从她的视角望去,刚好看见书房墙上挂着的一幅画。
画中女子巧笑倩兮,穿着素简青衫,正是她与游月明初遇时的打扮。
游月明……
记了她十年?
时盏想起他退婚林三小姐的消息。
难道他退婚,不是有了心仪的女子,而是一直想着她?正心思不定,就听屋中的青青带着哭腔,说:“爹爹,我真的好想娘亲。”
游月明盯着它好一会儿,蓦然转过身,直勾勾望着墙上那副画像。
半晌,他才抬起手,指尖轻轻触碰画中女子的脸颊,幽幽一叹,“我又何尝不是........”
时盏立在窗外,脑子里轰然炸开。
她宁愿被嫉恨、被谩骂,惟独无法承受别人善意的关怀惦记。
恰在此时,她下意识察觉到门外有两道极为危险强大的气息靠近,时盏赶紧用隐匿罩在角落,片刻后,两道虹光忽至,一对中年男女出现在书房门外。
男的约莫三四十,留着浮光界时下盛行的三缕美髯,手里握着一根戒尺法器;中年美妇梳着云鬓高髻,满头珠翠,身着浅橘宫装,气质雍容。
两人皆冷着脸孔,中年美妇厉声道:“月明!你给我出来!”